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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落乌啼——李大为卧底记[45]

如果有违背自然规律和常识见谅

距离李大为被Jack带走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礼拜，不分昼夜的寻找，却仍然无济于事。

想找到一个经营多年的du 贩团伙头目才知道的地方，简直是大海捞针。甚至更可怕，因为一根针在海里没什么，但他们不能不找Jack，于公于私都不能。

“陈哥，你休息一下吧，您很久都没睡了。”齐涛递给陈新城一杯水。

“休息？我能休息，大为能休息吗？”陈新城揉了揉眼睛，继续盯着面前的监控。“这个路段的监控，几分几秒过了什么车，车牌号多少，什么时候飞过去只鸟，什么时候吹了一阵风，我都要背下来了。可怎么就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呢？”

陈新城喝了一口水，水温不合适。他觉得凉，凉的他整个人都想打颤，也可能压根和水温无关，他打颤是因为发自心底的害怕。他觉得还是李大为接的水好喝，水温每一次都正好合适，不过也可能是自己太矫情了。

“我们这边审讯的结果，他们供出了不少窝点，但李大为和Jack都不在那。”齐涛也很憔悴，无论同样的事发生多少次，他都做不到对战友被抓习以为常。

“一周了。”陈新城觉得多一个小时都很可怕，可他现在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恐惧。他不知道要怎么做，才能救他。

一周里的折磨反反复复的消磨着李大为的意志，每当他觉得自己摸到了地府的门，那个该死的手环就会发出警报，然后Jack和胡雨就会收手。他也只有在Jack和胡雨都累了的时候才能勉强歇会，也只是指在那挂着而已，那也已经是他奢求的喘息。

李大为自己是不知道过了多久的，常亮的白炽灯和没有窗子的房间让人很难分清白天和黑夜。他也算不出自己到底流了多少血，喊了多少次，他只知道Jack越来越疯狂和着急，他庆幸齐涛的给力。

这一周对他来说像一辈子那么长。

“李大为，你觉得你现在的样子还能抗多久？你要是愿意说，你想怎么样都行。我可以送你去医院 可以送你去警局，你想si个痛快也可以。”

“我想……让你……下地狱。”

胡雨突然掐上李大为的脖子，李大为顿时说不出话来，取而代之的是急迫的呼吸声，大约十几秒过后，胡雨收手。

被紧紧绑在十字架上的李大为拼命的咳嗽，身体下意识的前倾，但又动弹不了。

“何必总是嘴硬呢，我有无数种方法折磨你，你还能怎么抗？一个密码而已，我保证不在本地贩du，怎么样？”

“咳，你这话说的，那我也不是本地人啊。只要你在中国境内，就一定会被抓的，你现在好像也出不了海关。”

胡雨又掐上他的脆弱的脖子，脖子上有些伤口甚至被掐出了血。李大为坠入死亡边缘，又束手无策的被拉回活地狱。

几次三番的陷入窒息的深渊以后，胡雨拿出一把很的长钉子，钉子尖扎进锁骨处的鞭伤，搭在李大为已经削瘦的格外突出的锁骨上。

钉子上应该还涂了盐水，还没做什么，伤口就已经疼的李大为颤抖。

“密码。”Jack早就烦了，屋子里的血腥味，连她自己都有点恶心。

换来的仍然是一阵沉默。

胡雨拿着一把小锤子，把钉子扎进去一寸。

锁骨处撕心裂肺的疼，清醒剂还在不疲不休的发挥着作用。直到李大为连喊的力气也没有，直面刻骨铭心的折磨。

几次追问无果，钉子一点点深入进去，李大为把嘴唇都咬出了血，生理性的眼泪一直在打转，他仰起头，不让眼泪流下来。

这种疼，像是自己整个肩膀都有一个炸弹一直轰炸一样，李大为现在呼吸并不比被胡雨钳制住脖颈时容易。和身上哪一块的肋骨被棍子打折的痛感也不同，这种痛感没有丝毫缓解的迹象，只会因为无意识的挣扎愈演愈烈。

Jack接过锤子，和胡雨说了些什么，胡雨看了李大为一眼，意味深长的离开。李大为呆滞的看向她，Jack的肩伤好的差不多了，也足够有体力接着折磨自己。

“你觉得是你现在肩头更疼，还是我中了一枪更疼？”Jack又敲了几下钉子，李大为痛苦的表情似乎已经给出了答案。

“你知道他去干嘛了吗？”

“你敢让他出去，也不怕警察找到这里？”

“不怕，他们就算发现这地方在哪，也找不到入口的。这里不见天日，你要是什么都不说，就得在这待一辈子。”

“呵。”李大为的嘲笑在Jack眼里格外刺眼。

她把钉子最后露出的部分，狠狠的砸了进去，钉子搁着锁骨刺穿李大为整个肩膀，扎进十字架里。

“胡雨，他去接你的朋友了，我听说，之间科莫多的那些狗腿里，你和一个小孩，关系很好。”

Jack又拿出一根新的钉子……

李大为深刻的感受到了绝望二字，痛不欲生的煎熬和对一个无辜稚子的担心交杂起来。骨头撕裂一样的疼，他恨不得把那些破碎的骨头和肉都扔出去。疼痛既使他清醒，又让他混沌。清醒剂的作用下，他无比清醒的感知着痛苦，但又无力思考如何摆脱目前的困境。

他担心小豆子的安危，他害怕Jack把对付自己这些招数对付小豆子，他一个孩子不可能受得了。但也知道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，只能祈祷这孩子已经逃跑或者被齐涛等人带走。或者干脆胡雨此行被抓，再也不会回来。
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，李大为只知道自己失去了所有力气，只剩下清醒的意识，和无尽的撕心裂肺。他在地狱里手无寸铁的直面那些洪水猛兽，即便是无力挣扎一次次重重的摔在地上，也还得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次次的在站起来承受。他没地方躲，也没办法休息。只剩空白又遥远的希望，催促他不能就那么放弃，逼迫他站起来战斗。

而他要感谢这种希望，不然他无法熬过这些摧心剖肝一样的疼痛。这种名为信仰的希望不知道还能撑着他熬多久，能不能熬到师父和齐涛来救他。

但是不重要了，地狱和地狱不一样的，只要他把密码咽在肚子里，Jack等人坠入的才是真正的地狱。所以他愿意把那些作恶多端的人拉进去，因为他是一名警察，他的职责就是用生命守护每一个人。